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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迟雾只有五六岁,很小的一只,周围有矮灌木,坐在那里就算有人路过也很难发现。
哭得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巷口走过来个抱着足球的男孩,谈屹臣犹豫地站到她身前,看她满脸都是眼泪的样,愣住:“一个人在这哭,傻了?”
对望几秒后,他抬手轻轻帮她擦掉眼泪:“被欺负了?”
“跟我说说,帮你欺负回去。”
小时候的那几年,迟雾甚至很认真地想过,妈妈为什么要生下她,为什么生下她,又不要她。
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外婆可能也不想要她了。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和谈屹臣玩在一起,希望真有那么一天的时候,谈屹臣可以看在他们是好朋友的面子上,收留她。
雪已经下得很大了,平安夜,迟雾戴着羽绒服的帽子,手插在衣兜里沿着街边慢慢朝前走,沿街店铺门口摆着圣诞树,碧绿的树体悬挂红色的礼物盒、圣诞老人、麋鹿。
她小时候最想要的就是圣诞树,但迟晴在外面,好几年都没回来,她不好意思和徐芳华开口,心里羡慕了很久。
驻足间,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迟雾把手机拿出来,是谈屹臣的电话。
她叹出声气,差点忘了,说好一起过平安夜的。
雪花从天空洋洋漫漫地飘洒下来,迟雾浅浅地呼出一团白雾,站在街边接通电话:“喂?”
对面顿了几秒,低声问:“哭了?”
“”
迟雾抽了下鼻子,眼睛红红的,因为这句话刚整理好的情绪又涌上来,睫毛湿着,隔着电话,呼着气轻声问:“谈屹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嗯,当然一直在一起。”
电话那头回得笃定,谈屹臣轻声问:“怎么了?”
迟雾哽咽了一下:“总觉得我们会分开。”
她不想分开。
这次对面停了很久,似乎在想怎么解决这个事情,最后,谈屹臣只轻轻问了句:“你在哪,我去找你。”
迟雾吸着鼻子,泪眼婆娑地回头,望一眼身边的建筑,报出地名。
手机电量已经被耗尽,自动关机,迟雾往四周看了眼,迈着步子走到一家已经歇业的便利店遮阳檐下。
雪下得好大,一片片的从天空往下砸,迟雾坐在地上抬头看着,看雪一点点铺满沿街,随后低下头,缓缓叹出一口气,把脸埋进膝盖。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一辆车拐过来,车身颜色和黑夜融为一体,车灯照亮路面,划过沿街的店铺。
迟雾似有感应地抬起头,眼睛肿得吓人。
车停到她面前,谈屹臣撑着伞从车上下来,缓缓蹲到她面前。
“怎么了,一个人哭鼻子。”
谈屹臣笑着摸她的头,把身上带着体温的围巾解下,给她带上:“又被欺负了?”
迟雾眼睛红红地看着他,突然克制不住放声大哭,扑到他的怀里,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哭得一丝形象都没有。
雪夜寂静着,只有迟雾放肆的哭声,谈屹臣轻叹气:“好了,不哭了。”
他抱着她,抬手轻拍她的后背,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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