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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普通人而言真是个令人震惊的决策,用两条手臂代替轮桨横渡北海。
幸好伊凡察觉不到这一点,男孩诚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也许布莱克自己都没意识到,漫长的囚禁生涯似乎让他有那么一点儿疯狂——当然这在阿兹卡班太正常了——他竟然真的认真研究了一下怎样才能教会一个从来没游过泳的男孩用两条手臂横渡大西洋。
没想到伊凡对此学得相当快,似乎在海水中漂浮和下沉对于男孩而言就仿佛认识一个单词那么简单。
如果不需要一个确切的表征形式,控制魔法的流量和流速对于伊凡来说的确只是本能而已。
布莱克神情莫测地看着湿淋淋的男孩:“虽然你的游泳姿势好像很奇怪……不过算了,记住我教给你的,尽量趴在树干上节省体力。”
事实证明当布莱克真正开始打算越狱的时候,想要在几天弄清楚这些没脑子怪物的作息时间其实并不难。
深夜时分是它们的进餐时间,进岛的狭窄道路会短暂地失去看守,他甚至用这个功夫把一整根冬青栎抬到了石壁下的阴影里。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儿了吗?”
伊凡乖乖地跟在熟悉地形的黑狗身后,礁石把他们的身影吹得东倒西歪。
幸亏男孩不懂得什么叫做疯狂,也不懂得对疯子应该采取劝阻并时刻准备暴力遏止的态度。
黑狗低低地吼了一声,嘶哑的呼噜声中似乎带着一丝兴奋。
入夜,阿兹卡班渐渐陷入每日的恐惧时分,黑暗和阴冷像挡不住的迷雾一样蔓延在整座监狱里,幸而布莱克常年以狗的姿态来保持清醒,这些没脚的怪物早已以为他疯了,正在失去人类的情感——当然,每日都会按时空出来的破陋餐盘代表他还活着,暂时不需要它们联系魔法部来收尸。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连年在岛的另一端游逛。
黑夜笼罩下的山崖入口没有一点星光——原本是有的,只可惜在摄魂怪阴郁的气压下连星光都不得不暂时隐没。
日夜交替对伊凡而言顶多算背景色的改变,男孩的脚步声轻得像一块绒布落在银器上,而布莱克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男人磕磕绊绊地尽量跨过洼地和石坑,甚至不得不用触感来证明一下男孩还活在自己旁边。
好在摄魂怪并没有听觉,所以他们离开得还算顺利。
只是时间花得多了点。
当云霭渐渐散去一些,朦胧的月光映衬出黯淡的星星,布莱克抬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
男人加快了脚步,差点被一个突起的石块绊倒,“摄魂怪要回来了。”
伊凡认为自己应该对加快进程作出一些贡献:“我去搬冬青栎。”
布莱克喘着气拒绝:“你怎么可能搬得动?”
男孩已经走入了黑暗中,听到这句话停顿下来,然而布莱克并没有看到男孩的动作,恼怒地以为伊凡已经走远了。
男孩歪着头想了想,虽然不明白布莱克为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似乎可以继续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借着勉强能看清小路的月光,布莱克勉强摸索着走到了峭壁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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