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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瞪着转账记录瞪了能有十分钟,这才想起来忘记跟对方要电话了,于是吃泡面的心情也没了,把店门一锁便开车回了家。
沈示的房买在大学城附近,室内建筑面积六十八平,随房赠送了一个面积八十平的露台,以及三十年的房屋贷款。
也不怪他如此精打细算,实在是这个城市的房价疯得离谱,盘下那个店面就已经几乎花光了他这些年累积的全部身家。
楼道里光线昏暗,沈示半死不活地飘到自家门口,连头顶上异常敏感的声控灯都没有惊动。
还好门装的是方便快捷的指纹锁,开门不需要眼神。
刚进门,小四就拖着他那条打着石膏的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欢快地围着沈示的裤腿绕了个圈。
这货来到本王的地盘不过两个月,却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领地。
当然,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是有报应的,那条从冰箱上跳下来时摔断的腿说明了一切。
沈示在他的碗里加了一勺猫粮,绕开扔了一地的快递盒,晃悠着飘向自己的房间。
陈一佐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与花店刚打扫完准备开门接客的干净整洁不同,沈示的家只需一个字就能形容——忒他妈乱。
这人前几年染上了玩拼图的恶习,于是地板的可用空间就显得更加捉襟见肘,每次进门都需要动用凌波微步才能绕开那铺了一地未完待续的碎块。
先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堆积如山的衣服从椅子上搬到床上,再将书桌上乱七八糟的几沓文件囫囵个儿地塞到抽屉里,沈示这才给自己腾出了一席之地,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他伸手从一边的书架上抽出了很久不写了的、早就落满了灰的日记本,摊开来看了一眼。
纸页已经有些泛黄,最近一页的日期还停留在四年前,他盯着上边儿的字迹发了一会儿呆,又提笔在空页上写了几个字。
我凑过去一看,白纸黑字的“40万”
。
果然是个老财奴,再次见到晏白青,他的记得那是我被亲妈赶出家门的第三天,雨下得差不多有依萍出门去借钱偶遇何书桓那天那么大。
我妈是只流浪猫,在充满凶险的人类世界里本就自身难保,对子女的最大关怀也只是照顾到他们断奶。
而我是一众兄弟姐妹里体质最弱的那一个,捕食技巧也学得不娴熟,几天下来只抓到两只塞牙缝的壁虎,几乎要饿成一张猫饼。
那年头温室效应还没开始施展威力,南方的冬季湿冷彻骨,我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只能躲在路边的绿化带里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晏白青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反正当我意识到有人的时候,我已经被拎了起来——这个描述绝无夸张,他一点儿都不温柔地捏着我的后脖颈把我拎到眼前,似乎是想看清我是死是活。
在那把将雨水阻隔开的黑色大伞下,我就这样对上了他的眼神。
他的眸色比我见过的其他人都要淡一些,能清晰地看到瞳孔的轮廓。
那眼神有些冷,脸色也因为光线的原因显得有些阴沉,乃至于我以为他是什么虐猫狂魔。
自打我出生的那一天起,妈妈便三番五次地告诫我,人类很危险,不要轻易接近。
可惜我那时候太小了,露出的爪子与獠牙在他看来聊胜于无,并不能威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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