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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回话。”
宋知钰嗓音温沉,透露出浓浓的倦意,“我并非有意赶你走,但我手中并无信赖之人,那三万宋家军,只能交到你手里,别人我不放心。”
阿墨站起身来,低头应了声“是”
,想到宋家军是怎么到宋知钰手里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主子,那萧寒砚不是什么好人,他性情乖张,暴戾恣睢,还……还对您……”
宋知钰唇角漾开一抹笑意,懒声道,“我难道是什么好人?”
萧寒砚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从未对外人说过,只有当他是处于弱者的一方时,旁人才会降低警惕,对他表示同情,这样的处境对他更加有利。
宋知钰随手将手里的信件扔进炭盆,看着它隐没在缭绕的火光中,逐渐被烧为灰烬。
“过段时间就是狩猎了,届时你想法子给宋舟下软筋散,务必让他死在狩猎里。”
他的嗓音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好似说了什么无关痛痒的话。
宋舟如今无官职在身,参加狩猎必然是跟着忠义侯府的队伍走,阿墨动手下药不是一件难事。
阿墨心下一惊,“主子,事情真相未明。”
“真相?”
宋知钰发出一声轻嗤,转头看着他,炭盆里跳动的火光在他眸子里衬出点点星子,声音凉意剔骨,“谁知道真相是怎么样的?谁又能保证我们查到的就一定是真相?”
他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人人可欺的侯爷,那些人想要拿捏他太容易了。
这一年内他四处寻找真相,不过是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即使现在知道宋舟有问题,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宋舟背后之人故意透露出来的?谁又能保证除此之外旁人没有插手?
宋家的辉煌,挡了太多人的路了。
“阿墨,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结果的,也不是所有人遭遇了不公都有地方说理。”
宋知钰垂下眼睑,声音放缓,这一番话不止是告诉阿墨,也是为了说服他自己。
被愚弄、嘲讽、侮辱,他都可以接受,但遭受了所有的谩骂之后,他依旧离事情真相越来越远,好似有人在他面前架起了一座高墙,又不停地拿着所谓的证据逗弄他去撞那面墙。
看他遍体鳞伤,那些人还要出言嘲讽。
事情的真相要查,但并非查到真相了才能给人定罪。
若是一辈子查不到真相,岂不是让凶手一直逍遥法外?
“主子,属下明白了,除了宋舟,还有其他人吗?”
“慢慢来,宋舟、沈问、启灵帝,一个也别想跑。”
宋知钰咬牙切齿,每念到一个名字,就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阿墨抬头,想到了一个并未被提及的名字,神色复杂,唇瓣嗫嚅了两下,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几次欲言又止后,最终还是没有张口。
沉默半晌,阿墨接着开口,“万一宋舟不去狩猎怎么办?”
这段时间宋舟一直以伤了腿为借口,门都不出,更何况是狩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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