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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班主被绑了,他们就挤挤挨挨所在一处半明半暗的墙角,小些的想哭,被稍大一点的连忙捂住嘴巴,生怕哭声会连累到他们身上来。
如今这些人砸了戏班,谁知道这沙包大的拳头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他们挨饿挨打,已变得极为胆怯。
有一个跟在程班主身边的跑腿,站在被砸了的戏班庭院里,他身边的一口养了莲花金鱼的水缸被一枪崩破了个大洞,此刻正半塌着半截残瓦碎缸汩汩往外流水。
那跑腿的被拎过来的时候,两腿抖得筛糠一般,裤子都湿了,拎他的大汉一松手,即刻“噗通”
一下软了腿脚就跪下来,“爷爷饶命,饶命,我就是他雇来的,戏班的事儿我一概不知啊!”
谢璟收了枪,叫了一个戏班的学徒过来,问清这人确实无关,就让他走了。
戏班砸得差不多,谢璟站起身走到程班主面前,没有取出他嘴里的东西,没松绑,看着他道:“程班主,我也不想闹得这样,只是先礼后兵,我客气问了,您不卖,那我也只能再同您讲一讲道理。”
程班主在这一带纵横多年,地痞流氓都见过不少,但从未遇到这么横的主儿,也没吃过这样的瘪,一时气得身子直挺挺往上蹿了一下,眼泪都冒出来,呜呜咽咽喊个不住。
谢璟道:“我动手打你,是因为你也打了李元,你把人藏起来不说,那我就只找你。”
程班主瞪他。
谢璟眼睛眯起来,拿了一枚银元硬生生顺着程班主塞嘴的那团布又慢慢按了进去,程班主憋得脸色通红,谢璟道:“你打他,我就打你,很公平。”
“明日这个时辰,还是在这,我要见到人。”
“人若没了,我敢保证你永远出不了青河县。”
从戏班出来,谢璟留了一个护卫换了身儿衣服悄悄跟着,他熟知程班主的秉性,这人老狐狸一样,记仇,但胆子小。
方才他砸戏班,一半也是为了引他出洞。
按程班主的性子,又贪又狠,人不会放,钱也不会少要,最好是把李元扣住了一次次问谢璟要钱。
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程班主再狠,也惜命。
白天受了如此惊吓,势必晚上要逃,只要跟着,就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也是最快找到李元的办法。
入夜,戏班匆匆出来一行人,高矮各有一些,走到路口等了一辆马车,有些坐上去,另一些则跟在后面。
夜色黑,他们又披着戏服斗篷一样的东西,也瞧不真切,白家的护卫元远瞧见,一直跟到了桥头,把他们拦下来。
他上了马车掀开布帘一看,却是一帮半大的孩子,有两个脖领子上支棱着纸幡,抖着身子瞧见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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