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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袖因怀有身孕,护卫也不敢动她,走得并不算快,此刻正被安置在一处别院歇息。
萧叡一进门,就见她正在窗下画画,仿佛一直是这座院子的女主人似的安然自若。
萧叡怕打搅了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发现她是在画图样,他侧立一旁看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问:“你在画什么?”
怀袖早就察觉到他过来了,波澜不惊地回答:“画花样,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做小衣裳给他穿。”
萧叡便觉得心都快化了。
怀袖不再搭理他,专心画画,待画好了,才搁下笔,去净手,要了一盏杏仁茶,问萧叡:“你要吗?”
萧叡点头,也要了一碗。
怀袖在靠窗边的玫瑰椅上坐下,不多时,两碗热腾腾的杏仁茶端上来,上面还点了一勺红艳艳的玫瑰酱,配着两小碟点心。
食不言,寝不语,怀袖用小银勺吃着这盏杏仁茶,萧叡原吊着心,看她这样惬意,也跟着放松下来,心存侥幸地想:果然早该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她就乖顺了。
怀袖吃饱了,优哉游哉地倚坐着,她的身姿看上去仍然窈窕,小腹平平不见起伏:“那日回去以后,我就去药店抓了一副避子汤,却还是有了身孕,是你动了手脚吗?”
萧叡悻悻地放下茶盏,幸好怀袖不是在他喝茶时问的,不然说不定得被呛到,他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只沉默以答。
怀袖颔首:“我知道了。”
萧叡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你知道什么了?”
怀袖说:“我这次过来,就是想与你商量关于孩子的事。
虽然我晓得多半成不了,但还是想和你说。”
萧叡一颗心往下沉:“……你说。”
怀袖有条有理地说:“太医在路上给我把过脉,我问了他,他说是个女儿,基本差不离了。
不过说不定也可能是个儿子。”
“假如这是个女儿,宫中多一个公主少一个公主都无关紧要,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假如这是个儿子,将来你迎娶了皇后,皇后嫡子比庶长子年纪小,说不定又会有兄弟阋墙之事重现。”
“照我看来,不如让孩子跟着我长大,不要回宫的好。”
她说得慢悠悠的,却让萧叡满腹火气,这他妈孩子都有了,还是不想给他一个名分呢!
萧叡气笑了:“你特意过来一趟,就是想让朕别负责吗?”
怀袖就在他可怕的视线中淡然地点了头:“是。
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无关紧要,后宫那么多女人,她们都能给你生,生出来的都是会让你喜欢的血统高贵的孩子,又不差我肚子里这一个。”
萧叡握紧杯子:“这是朕的孩子!”
怀袖说:“这是我的孩子。”
萧叡胸口怒意翻滚,他记起太医说怀袖身体不好,切不可让她生气,否则保不准会动了胎气,只得硬生生把怒气吞回肚里。
手上的力道却有些克制不住,生生把杯子捏碎了。
怀袖看了一眼,心底生寒,起身走到他面前,就要跪下去,无比恭敬:“陛下息怒。”
还没跪下,就被萧叡拉了起来:“不许跪!”
怀袖低着头,不说话。
她想起萧叡的人上门抓她时的事,哀莫大过心死莫过于此,萧叡就是这样一次一次、一点一点,把她最后的一丝情分和信任磨没了。
萧叡按捺着怒意,沉声道:“你看着我!”
怀袖抬头看他,眼眶通红,泪盈于睫,她真不想在萧叡面前哭,像是输了一样,可她再逞强有什么用,不过自欺欺人而已:“你要我看什么?看你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我的嘴脸吗?”
“你既要把我囚于笼中,又为何要装作大方,放我出去?你说得好听,其实还是把我当成阿猫阿狗,放出去溜一圈就够了?”
“我是不是还要谢主隆恩?”
她实在憋不住,眼泪如开了闸一般扑簌簌地落下:“我曾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你和那些人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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