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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朱乜着她的背影叹气儿:“我忽然很同情皇上,选出来的都是这样的主儿。”
颐行脚腕子上的银票又在蠢蠢欲动,她现在琢磨的,是怎么能在往后的日子混开混好。
选秀到今儿,算是过去了一大半,基本已经尘埃落定了。
论样貌品格,该入选的人没有入选,想必里头也少不了那些掌事太监嬷嬷的手段。
人在矮檐下,直撅撅撞过去会头破血流的,以颐行能屈能伸的心性来说,再湿的土壤,只要有耐性,就能长出青苔来。
一个嬷嬷走进来,捏着嗓门说:“剩下的姑娘们,跟着来吧。”
这么一眨眼的工夫,说话儿就给“剩下”
了。
银朱唯恐她难受,尽可能地开解她:“不是您不好,是他们不开眼。
等将来您升发了,回来狠狠抽他们大嘴巴子。”
颐行叹了口气,“兴许是我长得不够好,不让我见皇上,是怕我欺君吧。”
“哪儿能呢,您没看见那个云惠,长得那么着急,也给选进去了。”
银朱搀着她,轻轻摇了下她的胳膊,“您还是吃了身不逢时的亏,要是早两年……他们八抬大轿抬您,您都不选秀来。”
那倒是真话,要论辈分儿,她比皇上还大呢。
皇后的亲姑姑,怎么着也不能充后宫,要不就乱了套了。
可现在虎落平阳了,心里头住着猛虎,境遇得合乎家猫的标准,就算不大服气,面上也得憋着。
“不知道将来谁有造化,能挨我服侍。”
颐行想想又笑了,“那人得多硬的命。”
银朱看她发笑很不理解,“您还笑得出来呢?”
颐行说要不怎么的,“我还能哭吗?”
话才说完,今后掌管她们教习之职的精奇阎嬷嬷便发了话,“……宫里不许大声喧哗,不许见眼泪,更不许说‘死’字儿!
这地方的森严,想必不用我多言,你们在家里头就已经听说了。
能进宫当差的,都是上等的姑娘,将来太平无事役满出去,全家脸上都跟着有光……”
可是落选的失意,并不单笼罩颐行一个人。
好些出身不错却过不了三选的,都得在宫里服役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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