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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向前,福身对云溪说:“小郡主哭的这样厉害,可是尿了?”
云溪一怔,连忙解开采薇的小衣,一看果然尿湿了不少。
正巧乳母取了牛乳片回来,见尿了,赶紧把采薇接了过去,张罗着命人去给她换尿布和衣裳。
云溪目送众人走远,含笑对一脸拘谨的崔文君道:“我想和你说说话,可有不方便总往宫外跑,他们接你来,没惊吓着你吧?”
崔文君赶紧说“没有”
,然后眨巴眨巴眼睛,啧啧感慨道:“民女先前不知娘娘身份尊贵,如有不敬之处,还望娘娘海涵!”
心里却暗咐:新帝即位后虽未封后,但如今平京内外,谁又不知泰平王府先前丑绝皇城的南朝王妃,竟是个比杜芊月还要美艳三分的绝色女子,而她封后,也是早晚的事情!
“怎会?”
云溪轻笑着摇了摇头,对崔文君道,“今日我命你接你入宫,其实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请娘娘直言!”
崔文君抬眼看了看云溪,神色颇有些受宠若惊。
云溪抬眸看了看她,忽然开门见山地问:“你那个未婚夫婿,是不是应该姓孙,而不是姓王?”
崔文君一怔,忽然想起坊间传闻泰平王妃是梁帝义女深得其宠,而孙慧龙全家恰巧又是因为得罪了昔日为前楚权臣的梁帝,这才被满门抄斩,几十口子仅逃出他一人,神色登时有些狐疑和警惕,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说道:“恕民女愚昧,不太明白娘娘的言下之意。”
云溪目光扫过崔文君紧紧攥着衣袖的手,心里更加有数,顿了顿,索性说得更直白些:“前楚散骑侍郎孙缉,你难道也没听说过?”
崔文君闻言猛然心惊,心知自己今日恐怕瞒不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地叩首求饶道:“慧龙他逃命北上,并非有意隐瞒身世,还求娘娘宽赦!”
吃醋“你放心,我不是向他讨要性命的!”
云溪将崔文君的情急看在眼里,多少有几分动容,扶起她,正色道:“如果你听孙慧龙讲过南朝的事,就应该知道,前楚德文帝膝下有两女,长女嫁给梁太子为妻,如今已是南梁太子妃,次女……”
她顿了顿,盯着崔文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次女被移花接木嫁到北邺,此刻就站在你的面前!”
“你竟是……”
崔文君吃惊地睁大眼,瞪着云溪,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云溪咬了咬唇接着说:“我和他一样,与梁帝有刻骨仇恨,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崔文君本是平京北八里地里长的女儿,多少有几分见识,此刻见了云溪神情,隐约猜出些她的想法:“娘娘的意思是?”
云溪缓缓道:“昔日前楚尚有不少旧部留存,由他挂帅训练新兵,一旦时机合适,率兵反梁,复辟前楚,手刃梁裕老贼复仇!”
“领兵,复仇?”
崔文君一时间难以消化从云溪口中吐出的这些字眼,神情有些茫然。
她回了回神,又琢磨了一下云溪话里的意思,忽然脸色微变,濡了濡有些沙哑干涩的喉咙,对云溪道:“此事重大,关系民女和慧龙终身,请娘娘准许民女和他商议后,再给娘娘答复。
此刻已近午时,民女怕影响娘娘用膳,先行告退了!”
说罢,欠了欠身,心事重重地告辞。
凌翠见崔文君走远,端了杯茶走近递给云溪:“我看公主气色不太好,莫不是她有些别的什么想法?”
云溪沉着脸道:“她虽没有明着拒绝,但看那意思,却也差不多了。”
凌翠眨巴眨巴眼睛,提醒云溪:“公主就没有许她一些报酬?”
云溪一怔:“报酬?”
“对呀,”
凌翠举例道,“比方说一些赏赐,什么玉镯子、翡翠项圈的,都可以。”
云溪思忖了一下,问:“如果你是一个小门小户家的姑娘,家里虽谈不上多么有权有钱,却也算得上宽余,你,最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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