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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元焘一双琥珀色眸子又缓缓抬起,有星星点点的光芒自他眸中升起。
云溪凝视元焘,有条不紊道:“即便父皇不会拿梁恪怎样,可他毕竟私自来到北邺,礼数上并不周全,有心人若想刻意为难,只需随便挑个借口,他便有无数苦头吃。”
然后停顿片刻,话锋一转道:“我知道王爷已知晓昔日妾身曾与梁恪立有婚约,也因此颇不喜欢他。
王爷今日若趁此时机生擒了他,于情于理皆不为过。
可王爷却因为体恤妾身故友之情,对他网开一面。
此事若被其他人知道,于王爷有损无益。”
元焘幽幽地看向云溪,眸光微闪:“我这番心思,你知道便好。”
云溪咬了咬牙,道:“妾身知道王爷心中介怀之事,因此妾身也想告诉王爷,自从前楚国亡城破的那一日,妾身与那梁恪再无瓜葛。”
然后看向元焘,眼睛明亮道:“如此,三日后,王爷还来不来西院用膳?”
桃花元焘登时大悦:“那便有劳云儿了!”
云溪秀目微垂,只觉得元焘的目光似一团火紧紧注视着自己,看的自己心里阵阵发慌,一时间脸颊烧得滚烫。
她不自然地撩开车帘一角,目光移向窗外:“妾身手艺不佳,仅会做一两样浔阳小菜,王爷莫要嫌弃妾身才好!”
心里却暗咐:自己擅长的那几样小菜全都是辣的,也不知元焘能不能吃辣?罢了,不如到时候少放些辣椒算了!
元焘见云溪不敢看自己,反倒笑得像一朵花似的。
他霸道地把车帘放了下去,突然抱起云溪,强迫她坐在自己腿上,和自己脸挨着脸挨得极近。
然后一双大手轻轻摩挲着云溪的秀发,声音温柔道:“云儿今日这些话,我欢喜的很!”
云溪呼吸兀自一紧,她睁大眼,看见元焘一双琥珀色眸子里墨瞳若渊,似有无数星辰闪烁。
刹那间,心房似是轻轻一颤。
垂下头来,云溪觉得自己的脸愈加发烫:“妾身不过是就事说事。”
元焘将云溪一番窘态看在眼里,唇角微弯,觉得她此刻这般当真是娇羞可爱,便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来,趁着云溪走神的间隙,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云儿可真美!”
当蜻蜓点水的触碰来袭时,云溪蓦地紧张,只觉得额头又麻又痒,竟是从来没有这样敏感过。
元焘那一双薄唇落下之处似被施了术法,直到她回到西院自己房中,仍觉得那一处肌肤冰冰凉凉,似乎那人的吻痕犹在。
凌翠看见云溪心不在焉,隐约猜到了一些缘故,笑着问:“公主今日自从月老庙回来便满面通红,一个人对着镜子发呆。
莫非是累到了不成?”
云溪斜睨了她一眼:“方才回来遇见了褚侍卫,他又问何时可以娶你过门。”
凌翠登时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我才不要嫁他,除非他发誓,娶了我之后对我三从四德,我指东他不能往西,我指南他不能往北。
否则的话,奴婢情愿追随公主一辈子也不嫁他。”
云溪摇了摇头道:“你如此刁蛮任性,我若是褚侍卫,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娶你。”
然后目光落在房间角落的九霄琴上:“今晚你还需代我抚一曲琴。”
凌翠闻言一怔,看了外间一眼,赶紧把两扇房门关紧。
回过头来,冲云溪颔首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嗯,公主又要去见姬四娘!”
云溪眸光微闪:“谢承运飞鸽传书,已允诺我借兵之事。
只是眼下我还需和姬四娘好好设计一番,看如何能助他治理水患重掌谢氏族权。”
凌翠看看天色:“事不宜迟,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多时,用过晚膳后,云溪头戴轻纱斗笠,没有再换上先前那件素色布衣,而是另穿了一件青衣儒衫,扮作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自后门悄悄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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