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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走无情道的人,谈什么可笑的情爱啊,我自己想着都觉得可笑,又庆幸花繁不知道我修炼着天残九法,若他知道……若他知道,又能怎样呢?我有我要走的路,那条路搁在脚底下,明明白白,坦坦荡荡,险象迭生荆棘满路,可那是我无论如何都要走的路。
哪怕是他,也不可阻拦,我为着复仇这件事苟延残喘多年,哪能轻易败给区区情爱二字呵。
我看看他身上留下的间断的深红痕迹,他太白,齿痕留着无端情====色太过,容易让人往不该想的地方跑偏,他偏偏头笑,指尖撩过我脖颈,似有还无,我向后躲躲,不喜欢被人接触的毛病,这几年变本加厉,本就一身毛病,再加上一个人在外飘荡久了,被人触碰时就越发不自在了,美色虽好,可我无心欣赏,只顾四处游荡,欣赏山光水色了。
“你要跟本座清算旧账吗?”
桂花薄酒被他拎着,在手里转了一圈,没等我答话,酒水便倾泻====出,倒入杯中,他的手臂一伸,那杯子便在我手边,我接过,拎着酒壶给他到了一杯,在他端起时就把杯子装上去,糖水一样的桂花薄酒吞咽下去,喉咙间都带着那股子甜味,这个时候不该用桂花酒,该用烈酒离人悲才好,烈酒灼喉,人醉了就能说实话,可是会醉的只有我而已。
我醉了以后不会发什么酒疯,可我介意自己会干什么蠢事,人心不是那么好掌握的东西,酒水入胃,暖意渐生,我咬着一块桂花糕,味道稍重,也可能是我这些年都没怎么吃过甜食的缘故,我吃下一块,擦掉糕点碎屑,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杯子玩,白瓷的杯子,我盯了半天,妄图从其中看出什么瑕疵。
“这话就可笑了,说的就跟你会告诉我似的,你会吗?阿锦,有些事是我喊你阿锦,你也不会告诉我的。”
我找不出什么瑕疵,索性抛着手里的杯子玩,我不想喝什么桂花薄酒了,我醉不了,又受不住那股子甜香味儿。
“有些事你不该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会护着你就好。”
该死的,还真让我猜到了,这还真是花繁花宫主能说出的话,我别过头看人一眼,挑挑眉,冷笑道:“阿锦阿,我告诉你,我爹早死了,骨头都成灰了,所以你不要端着我爹的架子给我看。”
我俯身在人耳边低语,以防隔墙有耳,再说,白青莲虽是正人君子,可若是练了太虚功,他一不小心听到就糟糕了。
天青,天青的做法啊……我能说什么呢,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个谎话,要用数个谎话来圆,一不小心还有拆穿的风险,可她既然这么做了,我便如她所愿,好好欺瞒白青莲,让他一无所知,永远不知。
说实话我向来都不在意什么正道之类的说辞,正也好,邪也罢,不都事人吗,好人可以行恶,坏人也可以行善,可是这世间事不公平的,好人干了坏事,就无法洗脱恶人这两个污浊的字眼,便如雪霁,可是恶人一旦回头,就洗脱了一身的罪名,在江湖上被人赞颂,那些寻仇的人,连带着成了恶人,心胸狭隘之徒,便如莲生和尚,也就是花酒。
“雪霁的十年之约快到头了,你不理会花镜宫了吗?”
我问,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想起蔚公子的话,只觉得蔚公子也快走了,鬼手蔚医师向来都是无拘无束惯了的人,天下间无人能困,却偏偏输给了雪霁一人。
这还真是有些可笑。
若雪霁跟蔚公子都走了,那花繁就失去了重要的两条手臂,所以说他是想怎么样阿?这么多年,怎么连个徒弟都不收呢?“他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本座是留不住他的。”
他漫不经心道,自己倒了杯酒水,一口干了,又斜我一眼,补充道:“蔚公子也留不住,小雪是个怪人,本座琢磨不透。”
雪霁的确是个怪人,很多年前,雪霁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初露锋芒,小他几岁的妹妹也跟着扬名,他那妹妹雪皎生的好看,江湖上的人都说雪皎身上带有白梅影的影子,雪皎因了这话在江湖上扬名,金善不知什么时候见了雪皎,要娶人为妾,那人德高望重,长了雪素十五岁,丧妻多年未娶,雪皎当时不过十五而已,家里犹豫着,念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便不愿嫁,金善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
可糟糕的是美貌便是罪过,雪家本就日益衰弱,雪霁外出游历天下时,雪家被悍匪打劫,等雪霁归家时,雪皎已经被那群土匪抓走为妻了。
雪霁杀到山上,可是山上横尸无数,那帮土匪被人剿了老巢,他同那些人厮杀,混战中一刀抹了土匪地脖子,这正好被雪皎看见,雪皎嚎啕大哭,责怪他杀了自己的丈夫,他怪自己妹妹走错了路,可雪皎提着那土匪留下的马刀,给了他一刀。
她说这一切都是金善干的,可是金善是什么人?德高望重,瞧着也是风度翩翩的,哪里会干杀了他一家,把他妹妹逼到山上这种事?知人知面不知心,旧时雪霁轻易信了所谓的德高望重,逼得自己那柔弱地妹妹成了山大王,领着一帮土匪占山为王,后来二人再未见面。
哪怕后来,雪霁为着自己地武断轻信付出了巨大地代价,他没了半条命,被年少的花繁所救,定下了十年之约。
他行走过大江南北,遇见渭水便绕道,从未上过渭山。
渭水挨着渭山,山上有着他亏欠的,无法直面的妹妹雪皎。
图谋不轨58自打那一日过后,我便懒得同花繁说什么了,花繁花宫主那张嘴我撬不开,这也不怪他,我自己本就心思深重得很,凭什么去责怪旁人?怕有朝一日,我会做的比他更甚。
白青莲话少,蔚蓝蔚公子刻薄,花繁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没几句好话,经常干的也就是俯在我耳边,故意逗弄我,逼我难堪,说话时故意凑近,微热的气息黏s连在脖颈和耳边,他清楚哪里是碰不得的,便热衷于此,因为打架我是打不过他的,就算刀在我手里,一场厮杀都能被他弄得变了意味,他是有意糊弄我的。
跟我老爹一样。
多少年过去了,我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还是个柔弱的需要他保护的孩子,他拿着自己喜欢的方式对待我,当我是野猫之类的,只需要驯服就好。
啧,我咋声舌,看看对面装瞎子的花繁,看他拿着杯子,低头一口一口地喝,装瞎子跟真的似的,闻声便偏了偏头,侧向我这边,我揉揉眼,困倦得厉害,只想躺下去睡觉,我介绍的蓝蔚蓝医师嗤笑一声,道:“唔,快到了,我还真想看看你那妹妹是什么模样的,是不是美如天仙。”
他支着下巴,兴致盎然道,眼睛直直盯着我。
白青莲丢过来一记眼刀,手腕一折,手指直直指着自己,他看都未看蓝蔚一眼,自然道:“不好意思,那是我未婚妻。”
蓝蔚笑笑,不屑道:“那也只是未婚妻而已。”
他眯着眼挑衅白青莲,白青莲冷冷地望回去,我都怀疑白青莲下一秒就会拔剑出鞘,心想要不要把蔚公子打昏,这两个人要是打起来就太麻烦了,白青莲别过了头,没有拔刀。
我忽然很想问问花繁,你是怎么把蔚公子留到身边的,蔚公子仗着自己一身医术行===事肆无忌惮,一张嘴很能挑衅,专挑人痛处,就算是出于对疑难杂症的偏爱,也不至于如此,雪霁怕是占了大半缘故。
“好了,吃饭吧。”
我懒懒道,因为这两个人真的打起来我也没什么办法,白青莲是个正人君子,可是蔚蓝蔚公子不是,我倒是好奇这两个人打起来谁能胜利,只是这不是看好戏的时候,好戏还是少看的好,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戏中人了。
身后的那桌正在低语,我一边给花繁夹着菜,一边留神听着,只听人道:“你看斩马堂柴桑都进去了,怕是凶多吉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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