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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向来不缺耐心,见许流霜不说话,她也按兵不动地坐在原地,后背微微往后一靠,脊背贴合着麒麟圈椅背板。
二人的视线不退不让,于空中某个虚点相交。
还是许流霜率先掀起唇角弧度,她迈步,徐徐走向南烟。
高跟鞋和木地板碰撞,沉闷声响宛若暮鼓晨钟,拉扯着人的心理防线。
越来越近,许流霜脸上的笑越发明艳动人。
她站在离南烟约三米左右的位置,而后,盈盈转了个圈,问南烟:“这条旗袍适合我吗?”
旗袍最大的优点是显山露水地露出女性凹凸有致的身体线条,胸线蜿蜒,凹处是胸线往下的肋骨地带,再往下,小腹处有微微的软肉——这非败笔,这是恰到好处的丰盈感。
高定成服讲究的是腰腹处无赘肉,而旗袍与之相反,它讲究的是营造自然的丰盈感。
人不是为了一条充满束缚感的裙子活着的。
衣裳是因为人才有了价值。
许流霜身形偏瘦,身上这条旗袍很适合她,显得她瘦而不柴。
当然,价格不菲。
“挺适合你的。”
南烟由衷评价。
“我的衣柜里有不少品牌的旗袍,最喜欢的还是锦琅府的旗袍,不管是布料、剪裁、设计,都是一等一的好。
可我听说,锦琅府总店的老师傅出手的旗袍,比其他分店的还要好上几倍,今日亲眼所见,果真名不虚传。”
客套的恭维多少有点儿浮夸的成份在了,然而许流霜说话时给人的感觉,是真挚恳切的。
混迹商圈的人,口舌工夫是一等一的好,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南烟淡笑不语,想看看她后续还要说什么。
许流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南烟吧?”
南烟:“是的。”
许流霜:“哪个烟?”
南烟:“烟视媚行的烟。”
烟视媚行,是害羞的意思。
沉默几秒,许流霜倏地笑了起来,“原来是烟视媚行的烟,好名字,很适合你。”
南烟在齐家装乖装了十余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行为简直易如反掌,此刻,她神情纯良又微羞赧,“谢谢,很多人都这么说。
不过,你叫什么名字?”
“许流霜,”
许流霜礼尚往来的解释,“流霜是月亮的别称。”
“很好听,也很适合你。”
南烟夸她。
两个人都是人精儿,虚虚实实地笑着,给外人一种谈的热火朝天的错觉。
何师傅在旁插不进话,也没有插话的打算。
一个是客户,另一个是锦琅府未来老板,看样子,二人是老熟人。
他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走到窗边看商场外的热闹人流。
蓦地,许流霜走到南烟放满资料和布料的桌边,扫了眼凌乱的黑酸枝桌面面板,“我听说锦琅府总店这阵儿不接私人定制,原因是定制旗袍的师傅正忙着教未来老板如何制作旗袍。
你该不会……就是锦琅府的未来老板吧?”
记笔记的本子敞开着,南烟没合上,“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就是锦琅府的未来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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