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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亭宴在她身侧坐下,顺手从袖口摸了粒不知是什么的伤药,塞到她唇前,落薇不肯吃,他便有些恼怒,吓唬道:“这可是天下剧毒无比的药了,吃下不过片刻便会七窍流血,你死了我也别想活,出不了皇城门便会被乱刀砍死,我们做一对亡命鸳鸯,甚好。”
他虽是胡说八道,却是在理,此处是禁宫之中,虽说他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可若是想害她,宋澜掘地三尺也会找到真凶。
于是落薇便松了口,顺从地将那粒散发着幽香的丸药吞了下去。
叶亭宴喂她吃过药后,手指却并未离开,暧昧地在她红唇之间摩挲了两下,拇指顺势下滑,顶住了她的下巴。
他微微用力,将她的脸向上抬,自己也凑了过来。
落薇这才看清他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此时这双眼中竟然没有笑意,漆黑一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得知你遇刺,陛下十分恼怒,遣了皇城大半侍卫搜捕凶手,最后在会灵湖的一片荷花当中找到了意欲投水的冯内人。”
叶亭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声音低沉,慢条斯理,“她自尽未成,被投入朱雀司中,却一句话都不肯说。
陛下召了几个重臣入乾方殿,一反常态地驳了他们要依规将人送去刑部的请求,闹得不欢而散。”
“我在外殿之中,等到这群人都走了,连与陛下密谈的太师也走了,才进去说话。
陛下给了我一块朱红令牌,叫我今夜不必出宫,去朱雀司密审冯内人,天亮之前,若无答复,就地诛杀。”
落薇心中一急,险些牵动伤口,她顾不得这样受制的姿态,问道:“陛下为何要遣你去问?”
“我也不知道,”
叶亭宴面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似乎有些嘲讽,“或许是有些事情,他不敢叫刑部知晓罢——总之,我今夜留在了宫中,到万籁俱寂时,忽地想起你来,你伤得重吗?”
落薇僵硬地道:“无事。”
“会灵湖边的荷花开得那么好,他们一番搜捕,毁去不少,好可惜。”
叶亭宴不介意她的回答,突地说起了另一件事,又自顾自地道,“我想起你上回说叫我净了身来伺候你,本想寻个黄门,想来想去总是觉得恼怒,便换了侍卫服色,冒着杀身之祸漏夜来此,我不过是来瞧瞧你的伤,无事……就好。”
他反复抚摸着她的脸颊和脖颈,声音十分平静,一丝从前的缱绻也无,却不知为何听得她一片颤栗。
自从那日岫青寺后,二人还是第一次私下见面,但实在顾不得太多,落薇艰难地捉住他的手,挤出一个笑来:“我无事,不过是小伤罢了——你在朱雀留到此时,问出什么没有?”
“我心善,还没开始问呢,”
叶亭宴温柔地答道,“若是审问,怎么也得等到子时过了,天色更漆黑的时候问,你知道吗,人在那个时候,是最最脆弱的。”
他凑近过来,嗅到了她发间掺杂着药味的海棠花油气息。
落薇本以为他要吻她,结果他只是把头埋在了她的肩颈之间,深深抱着,一种状似万分依恋的姿态。
他摸着她的脸,手指温热,恍惚间竟将她逼出了含泪的错觉。
“她的身份有多危险,你比我更清楚,”
叶亭宴在她耳侧道,语气轻得像是诱哄,“你得跟我说实话,你当年为什么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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