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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秦溪从花间殿走出,拎着一个罐子,还揣着几块饼,兀自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自下午至晚间,秦溪匀速锻打,已完成二十锻。
万事开头难,之后进入状态,每天能完成的锻数定将更高。
如此算来,千锻也不过一个多月的事。
自折星至凌云,时隔大半年时间,秦溪又一次感觉到锤下金属的抗争和跃动,那似一种灵性,一种原始的孕育在万物中的力量。
随着每一锻完成,随着每一次铁屑飞溅,手中的铁条的生命力也越来越强,似乎这并不是在捶打成型,而是在唤醒原本就在剑中的生灵。
这一心得,秦溪是不会和仡濮深言说的。
倒不是因为秦溪想有所保留,而是秦溪并不能透彻地明白其中的缘由,他也在摸索之中。
夜色下的吊脚楼,四下寂静。
秦溪推门而入。
诸葛稷早已光着膀子躺在地上,衣服都整整齐齐晾在架上,只为了明日再用。
“粥,饼,公子哥儿,吃一点?”
秦溪笑道。
诸葛稷腾地从地上弹起来,飞快在小桌前坐好,满怀期待地盯着秦溪。
秦溪忽然有种感觉,怕不是在屋里养了个儿子。
“今日探查怎样?”
秦溪边将粥盛到碗里递给诸葛稷,边问道。
诸葛稷微微摇头:“找不到孔明月,也没找到那个裴珠。”
秦溪坐下给自己也盛了碗粥:“关于孔明月,我觉得,我们方向可能错了。”
诸葛稷停下咀嚼,盯着秦溪问道:“怎么说?”
“今天午膳正巧聊到吴郡士族,我故意提及陆丘强要某家千金小姐的事,想看看孔明月反应。”
“如何?”
“反应非常激烈。
我寻思,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又是刚发生不久,看她的样子,眼前这个孔明月说不定就是她本人。”
诸葛稷眉头紧锁,拄箸而思,半晌狐疑道:“不应该啊,没法解释那三天她去哪了,也没法解释船家的死因。”
“今日仡濮深说孔明月身体不适,应该是来了月事,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诸葛稷沉吟道:“这样吧,反正在山庄外围也查无所获,既然怀疑谁,我就跟着谁。
从现在开始,我就紧跟孔明月好了,如果此人有问题,总会露出马脚。”
秦溪闻言透过窗缝向外瞥了一眼,低声道:“你认识孔明月么?”
诸葛稷摇头:“未曾见过。”
“哝,就前面这个亮灯的小楼,便是仡濮深和孔明月的住处。”
诸葛稷轻叹道:“可惜未带夜行衣。”
“你现在就想去?这大晚上的,就不怕撞见什么,多尴尬。”
“……你不是说她好像来了月事?”
“哦……也对。”
“切。”
诸葛稷笑道:“小屁孩装大人,等有人来收了你再说吧!”
秦溪撇撇嘴,这话好像在哪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夜行衣我有,不知你是否能穿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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