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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赊雨头一回知道造一支宣笔要经过这么多流程,到最后一步了还要反复检验修笔很多回,拿着放大镜看,毫无瑕疵才能通过。
他自认是个做事非常细心的人,但面对这种程度的工艺还是不禁赞叹道:“非常了不起。
我听说笔有四德,尖、齐、圆、健,这里每一支都符合。
我刚刚说想买几支走,但伯父说要送给我。”
相处得倒是不错。
傅苔岑看向傅松义求证,傅松义和蔼地笑了笑:“不要紧。
一会去挑几支趁手的。”
说着几个人一起往外面走,路上傅松义又老生常谈:“今天天气不错,你下午约葛知麦出去逛逛,也给葛叔叔带一支新作的紫豪过去。”
傅苔岑手插在裤兜里,表现得不甚领情:“下午我有事,昨天乔叔让我给他写一幅题字还没写,这根紫豪我叫个闪送。”
傅松义被噎了一下,转头看着夏赊雨道:“我看你是个懂事的,你劝劝他这性子,轴得很,成家有什么不好。”
又问:“你有没有女朋友?成家了吗?”
一听就知道傅松义指望从他这获得一个正面案例来支持他的言论,可是显然,谁劝傅苔岑都可以,偏就夏赊雨不合适,至于女朋友,更是没有,男朋友倒是有一个,就是他儿子。
夏赊雨偷偷看了傅苔岑一眼,这人似乎也觉得现在的场面非常滑稽好笑,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气定神闲地在等他的回答。
夏赊雨深吸了一口气,只得转而对傅松义笑笑:“您也知道,他是那种喜好至上的人,非得自己喜欢不可,我可劝不了。”
对傅苔岑的总结可谓是非常精辟,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傅松义没办法,嗤了声:“喜欢,喜欢,光说喜欢,问题是也不见带人回来,有什么用?”
“……”
夏赊雨有些心虚地想,也不是没带,就是可能你不想见罢了。
为了避免这个话题再继续,他打算离开风口浪尖,先去一趟洗手间。
等他离开后,就只留下傅松义和傅苔岑一对父子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傅苔岑无所事事地靠坐在一张梨花木桌边,手指在口袋里摸到打火机,想拿出来的时候记起在自家厂子里,禁烟禁火,又松了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柯岩提到书的事,还是因为夏赊雨从中调和,总之傅苔岑觉得傅松义此时看起来没有那么令人生气了,于是也缓和了神色,在傅松义投来目光时回以笑意。
但很快他就不想笑了,因为傅松义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你这个朋友倒是不错,都说得出四德,比你看得上我们家这门手艺。”
没想到傅苔岑没有生气,只是幅度更大地牵起唇角,表情十分轻闲随意,像是随便说说:“您很满意他?”
虽然觉得“满意”
这个词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傅松义没多想,回忆了下这两日印象,夏赊雨谦逊有礼,对制笔很感兴趣,也提了不少非常不错的想法,于是给予了中肯的评价:“年轻人不错。”
“既然您喜欢他,我也喜欢他,不如让他也做您儿子得了。”
傅松义把这话当气话,跟听了个笑话似地调侃:“我是巴不得。
怎么?你是要和人桃园三结义?”
“不是结拜。”
傅苔岑眯了眯眼,站直了身体看着他,“是结婚。”
傅松义的笑容缓慢凝固在脸上,好像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看到对方语塞的表情,傅苔岑笑了:“不是您说喜欢他的吗?”
【作者有话说】傅松义(气急败坏):逆子,你是真的狗啊。
他是夏赊雨夏赊雨回来的时候,发现只有傅苔岑一个人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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