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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前,章女士就打电话过来问过,先问钟弥五一假期回不回州市,又问她毕业汇演需不需要家里人过去参加。
钟弥当时说:“妈妈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课外舞蹈班的老师,小朋友放假就是我上班的时候啊,我当然回不去,我还要上班呢。”
尽职尽责的话,听得章女士欣慰又好笑,说还真忘了,我们弥弥现在是老师了。
“那毕业需要家里人过去吗?”
那会儿,沈弗峥刚刚从楼上下来,抽开她对面的椅子入座。
钟弥食指虚比在唇上,一个小动作就能叫沈先生收声静等的,整个京市翻过来,也找不到载年虽然岁数很大了,但从不是有朽气的人。
钟弥话音一转,接着讲,“这话是男人说的,我外公说,男人的话不能信!”
沈弗峥失笑一声,说:“你外公教你的倒都是硬道理。”
说完,他唇边的一点笑意也很快敛了,望钟弥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长,声音也低了几分,淡淡说,“你是真不信。”
似夸奖,又似感慨。
钟弥当时顾着吃完饭去上班,没细听,出门前,照旧抱住沈弗峥脖子,甜甜奉上一个面颊吻。
毕业汇演这天,京市是个晴天朗日。
毕业典礼在上午,一众校领导还要发表讲话,仪式一轮接一轮,钟弥作为学生,早上八点就要到校签到。
而作为嘉宾的沈弗峥,只需要在下午汇演时到场即可。
但这天他起得比钟弥早,洗漱停当,去床边喊刚刚按完闹钟继续睡的钟弥起来,不然待会儿时间又赶了,在路上巴巴急着,老林就差将轿跑开成低空飞机。
钟弥被人从被窝里捞起来,腰肢细软像没骨头,摇摇晃晃坐不住,睡意惺忪,眼没睁全,黏黏糊糊的声音,幽怨中暗含嫉妒:“是不是年纪大了就会没觉啊,你起床怎么从来不痛苦?”
“很痛苦?”
“嗯……”
钟弥跟一条软枝似的,往他怀里钻,靠他肩膀上继续闭着眼,仿佛无法睁眼面对清早的残酷人间。
沈弗峥掌心揉揉她的脑袋:“昨天不是睡得很早?”
钟弥有大道理讲:“你不懂,就是因为睡得太舒服了,才想继续睡啊,我有一阵子睡眠差,我一早醒了,想睡也睡不着。”
钟弥跟没睡醒似的,撒娇问他,“你能让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为我暂停一小时吗?我想再睡一个小时。”
时间停止,说得跟动画片似的。
沈弗峥轻轻弯起嘴角,抚抚她的背,说:“那要叫你失望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没这么大的本事。”
钟弥理解,本来就是随口一说。
但沈弗峥接下来说的一句话,瞬间让她睡意散去大半。
他倾身去拿床头的手机,声音依旧稀松平常。
“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学校打个电话,问他们能不能把典礼往后延一个小时,这样你也可以再睡一个小时。”
钟弥睡神抽身一样,瞬间睁眼,动作迅速按住沈弗峥刚碰到手机的手。
人是真的醒了,醒得透透的。
钟弥有点被吓到:“起来,起来,马上起来。”
说着自己就伸脚下床,去找拖鞋。
沈弗峥好笑追问:“不痛苦了?”
钟弥抿唇摇头,样子乖乖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不痛苦,有你在,我不敢痛苦。”
说完穿着拖鞋,哒哒趿进浴室。
逢上毕业,京舞今天人多眼杂,钟弥不让老林送自己到学校,免得被人看见麻烦,半路找了个好打车的路口,叫老林停下。
老林随口一说:“您要是学了驾照,平时自己开车也挺方便。”
钟弥拎起自己的包,笑着说:“我有驾照啊,大一就考了,但在京市买车太麻烦了,我以后走了,还得处理车子。”
老林是在丰宁巷那种逼仄路段都能七进七出毫发无伤的好车技,今天这脚刹车,却水平失常一样,叫钟弥在后座猛然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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