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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柏抿一抿唇,道,“我愿意知道。”
谢莫如便静静饮茶了。
谢柏还能坐得稳,并没有失态,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向谢莫如。
倘别个女孩子被人这样看,早会觉尴尬要说些什么了,谢莫如却无一言,对谢柏的凝视视而不见。
该说的已经说了,谢莫如心下安稳。
还是谢柏先开口,他道,“莫如你真是聪慧。”
谢莫如微微侧首,面上既无喜色,亦无谦辞,她道,“不过是稍一留心。”
不,这样稍一留心的心思,谢家几人能有?
谢莫如自己觉着寻常,谢柏却不会这样看,谢莫如这样小,就有这般机敏,待她长大,阅历渐增,该是何等通透?
谢柏道,“我要去问一问你祖母进宫的事,今天你与我说的这些,你祖母或许会知道。”
倘是谢莫忧,谢柏根本不会多此一问。
但,面对的是谢莫如,谢柏格外慎重些,他还不大了解谢莫如的性子,心下却是已将谢莫如放到与自己对等的地位看待。
谢莫如的眼睛有一种洞悉后的波澜不惊,“我既说了,便不会介意有人知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倘是真不可言的,她便不会言。
何况,谢太太有心要知道,总归会知晓。
她不过说出可能即将发生的事实,有何不可说呢。
谢柏起身告辞。
谢柏先去问了母亲,谢太太笑,“我正想着待你父亲回来后,先同你父亲商议后再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谢柏却并未提及谢莫如,只道,“我哪里知道什么,只是想着贵妃有意让母亲进宫,想是有事同母亲说吧。”
“是啊。”
谢太太打发了房内丫环,方道,“今次进宫,娘娘提及宜安公主。”
宜安公主。
倘真是尚书之事,那定是宜安公主无疑了。
宜安公主虽是公主之尊,却并非陛下之女,而是陛下堂妹,宜安公主的父亲是陛下的堂叔晋王。
晋王与当今的父亲太祖皇帝是堂兄弟,因太祖皇帝兄弟缘单薄,略近些的血缘,除了这位堂弟晋王,就是同母异父的弟弟靖江王了。
晋王甭看是当今堂叔,年岁与当今相仿,俩人一道长大的。
晋王的血脉离当今有些远了,他是沾皇族血脉稀薄的光,而且,他与当今是竹马交情,故此以旁支得封晋王。
成年后正赶上皇帝侄子亲政的事儿,晋王未来得及就藩,西宁关战事频发,晋王自认英雄盖世,同皇帝侄子关系也铁,死活要去为国尽忠。
皇帝侄子是拦都拦不住,只得说,你去吧。
结果,这一去,晋王就真的为国尽忠了。
而且,死因颇有些是自己找死。
反正不管是怎样死的吧,膝下留有一女,皇帝便收养了这位郡主。
而且,堂叔毕竟是战死边关,且只此一女,便破例封了公主,养在太后膝下,封号宜安。
宜安公主论辈份是当今堂妹,一般天子姐妹都是长公主的位份,但因宜安公主原是亲王之女,封公主已是破例,长公主是甭想了。
这亲事,倘能推得掉,谢贵妃直接就替弟弟推了。
既然贵妃找母亲进宫专为说此事,想来宫中已有定论。
谢柏沉默半晌,轻声道,“一旦尚主,多年所学,又为何来?”
驸马当然也可任官职,驸马本身就是一品衔,但,驸马所任官职,清贵是够了……可谢柏年纪轻轻便已是探花之才,三年翰林后必分派六部为官,再过二十年,他也不过不惑之年。
凭谢家家世,哪怕谢柏平庸些,二十年也足够能熬个三品出来,运道再好些,封阁拜相亦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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