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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过山车的新一趟开始在蜿蜒曲折的车道上加速,正要过第一个陡峭的下坡,尖叫和声还没有停留一秒,就飞速滑到弯道底,被拉成长长的呼喊,暴露出快乐的尾音。
游乐场的热闹,一扫陆泉持续几天的烦恼。
刚从过山车上下来,她的心跳还持续兴奋着,一边笑一边扶着脚软的楚松潜,在旋转木马前的长椅上坐下。
色彩缤纷的旋转木马上,坐的大多是小孩子,父母或陪着坐,或是站在栏杆外欢欣地关注着,有的还持着相机为孩子记录下快乐的片刻。
孩子们坐在木马上转,父母追着孩子们转。
叁两人成对成群,来来往往。
叮叮咚咚的快乐音乐伴着清脆的孩童笑声,在两人身后旋转回响,似乎永不停歇。
可惜这难得的热闹完全被楚松潜屏蔽,直到此刻,他的精神还在飞驰,双脚虚浮着踏不到实处,平时的俊雅自持全被高速撕开,紧紧捏着陆泉的手,毫无形象地趴在膝盖上直喘气。
陆泉帮顺着他的背,一边忍着笑:“还好吗,要不要吐?”
他的头发也被吹得凌乱,露出一段俊秀的后颈,白色短袖上的黑色条纹沿着他的背脊起伏颤动。
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隆起的脊骨,立即引得他耸起肩膀,慢慢起身仰靠到椅背上。
双眼还紧闭着,长长的睫毛都被挤得翘起来。
这幅凄惨可怜的模样实在是少见好玩,陆泉帮他理了理头发,憋着笑帮他顺起胸膛,手按到胸口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在快速地咚咚跳,于是她顽皮地低头侧耳贴上他心口。
听着他恐慌激烈的心跳,“谁让你逞强的。”
此时的楚松潜狼狈得只能听到自己震动耳膜的心跳声,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只感觉她的声音在胸口震动,便顺势圈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怀里,脸颊贴上她的头顶,依靠般蹭着她毛茸茸的卷翘头发。
干咽下去好几口气,才吐出一句话:“我歇一会儿。”
陆泉无声地笑了笑,任由他抱着,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平缓下来,才抬头,下巴抵在他心口。
半是责怪半是好笑地说:“你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楚松潜脸色好了一些,自知丢脸,只能嘴硬:“我本来不怎么怕的,都是前面后面的人一直在尖叫,我才——”
注意到他发白的嘴唇,陆泉伸手按了按,哄小孩子一样:“嗯嗯,都是别人的错,不是你胆小。”
听到她的敷衍,楚松潜当即张大了双眼要反驳,忽然注意到一旁经过的两叁个小朋友看着他在偷笑,连忙抓起她的手遮住自己半张脸,睫毛蹭着指尖,掩耳盗铃地想藏起来。
看着他羞耻躲闪的神色,陆泉终于笑出声,在他恼羞成怒之前拉着他站起来。
“那我们快逃,去坐那个。”
她指了指被过山车道环绕包围的巨大红色摩天轮,圆圆扁扁地矗立着,缀着小巧的包厢,正缓缓转动,到了晚上也许会更漂亮,亮了灯,变成个五彩的旋转烟花。
今天来的是个不热门的游乐场,摩天轮的大小远排不上号,包厢也狭小,最多能坐四个人。
两个人对面坐着,膝盖都碰在一起。
陆泉开心地左看右看,声音被困在小小的空间里,“我记得上次来游乐场是四年前吧,真的好久没来了。”
客人入坐,小巧的包厢缓慢上升,在热闹的游乐场里隔出一个封闭空间。
在里面说话,反倒被声音包围住。
陆泉不期然想起书上的一句话:耳朵不像眼睛,是闭不上的。
楚松潜则想起了第一次坐过山车的痛苦回忆,显出无奈的纠结:“你怎么就偏爱这么刺激的游戏呢。”
“诶-原来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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