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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去吧。”
旁边的场务见状,小声提醒:“季老师要回酒店吗?我接到消息说附近有狗仔,可能是堵你的。”
季灼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常乐就开始冷笑了:“安保是死的吗?还有,一个个现在给我摆这副表情是干什么?当我也是死的吗?大风大浪没见过?网上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担惊受怕了?没点定性是不是?都给我少八卦多做事!”
周围顿时噤若寒蝉,常乐发完火,扭头拍了下季灼的肩膀,虽然表情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季灼安心不少。
“你去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回来之后再好好演。”
“谢谢导演。”
季灼让田双订了飞回松山的最近一班飞机,没回酒店,直接坐车去了机场。
与此同时,网上关于季灼打人的声讨也愈演愈烈,而他自己甚至没有心情去去关注这些。
作者有话说:燃哥回国就在一起在季灼的记忆里,季如雪就像她的名字,每时每刻都宛如初雪一样洁白漂亮,纤尘不染。
她的内心也仿佛永远沾染不上除了爱情以外的其他东西,永远沉溺于浪漫的幻想,即便现实总是残酷的。
胡维生骗了她几年,然后她就靠着那几年的甜蜜自己骗了自己一辈子。
季如雪丝毫不会过问季灼的衣食住行,仿佛他是一个机器宝宝,生出来就能自己活下去。
他被外公外婆拉扯着长大,外公外婆走后,便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季灼想他得感谢季如雪给了自己一个好头脑、好皮囊,即使孤单一人,也依旧好好地活到了今天。
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而如今,连季如雪也要离开了。
这个活在幻想里一辈子的女人,在小时候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曾经是他的精神寄托。
虽然季灼觉得她对自己的爱不及对胡维生的千分之一,但血缘是种神奇的东西,季灼认为自己或许也遗传了她这种幻想被爱的病,在不谙世事的年纪里,无数次幻想着季如雪能全心全意爱他。
毕竟是妈妈啊。
而现在他早已从幻想中醒过来了,却不知道生命走到尽头的季如雪还能不能清醒一回。
飞机飞上云层,季灼的灵魂也仿佛跟着巨大的轰鸣声飘飘荡荡地从头顶飞出去。
田双是跟着他的上飞机的,安琴也从海市坐上了前往松山的航班。
没人敢在这时候逼问季灼关于热搜的内情,但安琴知道,事情必须解决,季灼可以沉浸在悲痛中,她不能。
两班飞机前后落地松山,季灼一出机场便立刻赶到了松山医院。
越走近季如雪的病房,他的心跳就越是跳动得剧烈。
事情明明都已成定局,李医生并没有给他任何虚幻的希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李医生在病房门口等着季灼,他今年将近六十岁,这几年对季如雪的病情一直很上心,就算知道季灼的身份,也从来没有向公众透露过季灼的家庭隐私,是他很尊敬的人。
“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李医生对他点点头招呼,神情有几分欲言又止。
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进去吧,先去看看你母亲,她现在还在昏睡。”
季灼沉默颔首,抬脚走进病房。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总是会让他觉得不舒服,但季如雪的房间里,这种味道却淡了许多。
季灼看着病床上的人,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
从小到大,‘妈妈’这个词对季灼而言,存在感只比从没叫过的‘爸爸’好上一点。
他早已过了爱幻想的年纪,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往前走,原以为胸膛里那颗心已经坚如磐石无法动摇,此时此刻却难以抑制地感觉到无尽的悲凉。
季如雪安静地睡着,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与四周的白墙颜色几乎融为一体,脸色却比惨白还多了一分青灰。
那是死亡的气息,季灼曾在他外公外婆的身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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